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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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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八月中旬, 江笙終於踏上了回國的專機,荊郁說這次就將奶奶一起接來,這裏環境和醫療都比國內好許多, 也方便她照顧。

江笙只是笑並沒有應, 他是想盡可能多的將所有人都捏在手裏,是麽?

原來付元英死了!不是失蹤也不是被簡單的報覆,是死了!這個消息她還是從肖媛可那裏聽來的,海市已經傳瘋了, 這已經不是付元英第二次去國外找荊郁了,可惜這次是有命去沒命回。

宋朝雲認為是荊郁下的手, 因為付元英最後見的人就是他, 而且還死在了他HAK分區大廈的頂樓天臺的泳池中。

宋家母子為了這事反目成仇,真是好大一出戲。

之前荊郁回國原來是處理宋朝雲報覆手段鬧出的一系列的事, 可是荊郁的生意早就脫離了國內,宋朝雲的手也伸不了那麽長, 便想效仿之前那場多方圍剿趕絕荊郁。

可今非昔比,別說海市,就是放眼整個國內也沒有幾個想不開的敢去碰如今羽翼豐滿就算脫離荊泰也能屹立不倒且在國外圈子混到就連許多隱秘巨鱷都忌憚三分的荊郁,宋朝雲的重拳就像打在棉花上無從著力,反倒是被荊郁聯合宋雲驍將手裏的宋氏股份奪了個幹凈。

如今宋家已是宋雲驍執掌, 憑借著父母蔭護庇佑了大半輩子海市最張揚肆意的宋家大小姐終於作掉了手中最後的依仗, 從雲端徹底跌落。這是另肖明珠都要忍耐三分籌碼。

難怪荊郁前幾天難得失態, 原來是疏遠淡薄的母子關系最終也走向了和父親同樣的老路, 徹底撕破臉皮無法再回頭。

這件事是不是荊郁做的雖然還沒有定論,可是如果說真的是他, 江笙也不會懷疑,陶晏被栽贓入獄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笙笙, 馬上就九月了,我每天數著日子盼著,好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你呢?”

江笙收回思緒看向嘴唇含笑一臉期待的荊郁,好像一時間又看到了木屋中那個扭捏又嘴硬的少年。

“荊郁,如果我說我不想結婚,你會同意嗎?”

荊郁切肉的手瞬間頓住,嘴角的笑還沒散去,瞧,他就聽到了什麽?

兩人無聲對視了好一會,荊郁還是不能理解,勉力維持著嘴角最後那點笑意,“你不想結婚還是不想跟我在一起,說明白。”

江笙沒法越過心中那道檻,無視他的算計、陰謀、欺騙,無法將他所做的一切當沒有發生過,陶晏何辜?她又何錯?任他這樣陷害!

“如果我說暫時分開呢。”

“暫時分開?這個暫時是多久?”

“一個月?半年?五年?還是更久?”

回應他的只有沈默。

“為什麽?”

“我問你為什麽!”

荊郁努力壓制著自己瀕臨爆發的情緒,雙手緊握,雙目微闔而後緩緩睜開,眸光如刃死死鎖住這個出爾反爾的女人。

江笙猶豫半晌,打了好久的腹稿在嘴裏過了幾遍,“我們不合適,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也許又都沒變,只不過在認識到更真實的彼此,好像就沒那麽喜歡了。”

沒那麽喜歡了?是根本就不喜歡了吧!

“呵!真實的彼此?我現在於你來說的真實是什麽樣?”

“說話!”面對江笙的沈默荊郁再也壓制不住心中那股寒心的怒火。

江笙知道今日如果不將話說明白荊郁絕不算完。

“陶晏入獄的事,你心知肚明,我沒辦法接受將來跟我共度一生的人這樣欺騙算計,本來就是一場欺騙又怎麽能走到最後?不如趁現在說清楚,於你於我都好。”

“於你於我都好?”

“是於你於他都好吧?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那個廢物!”

荊郁哼笑一聲,瞬間變了臉,完全不顧在江笙面前所呈現的已經改過自新的形象。

江笙臉色更好看不到哪去。

“如果不是這樣你會回到我身邊?你還會想起我?什麽認識了真正的彼此,不過都是借口托詞!我在你心你原來是什麽樣你真不知道麽?說白了不過就是變了心,移情別戀,何必將自己說得這樣無辜!”

是啊,他原來什麽樣她不知道麽?他的手段她不是沒見過,更是親身試過,只不過人難免jsg會有一些貪心,總以為自己會是那個不同。

荊郁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了她,為她解決所有的問題,讓她暫時找到了可以停歇的棲身之所,盡管這麽多年她早就深知人活一輩子如果不想摔得太重那麽萬事都要靠自己,不能將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別人身上,就算失望、失敗或是事與願違,最起碼都是自己所能負擔起的。可有時候她也會累,也想找個人依賴想蒙住腦袋什麽都不想問什麽都不想管。

但現在如果兩者取舍捫心自問她過不去心裏的那關。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要扯到別人,如果我真的對陶晏有意,還有你什麽事?荊郁,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最根本的問題是什麽?是你我不是一路人,永遠都走不到一塊去!”

“是麽?如果我非要走一塊去呢?”

只見荊郁按了桌邊的按鈕對著那頭命令道:“返程。”

“荊郁!”

江笙騰地起身,與荊郁怒目而視,“你什麽意思?”

“既然你沒想明白就別回去了,婚禮如期舉行。”

“你以為回去了我就會答應?”

“你會答應的。”

江笙氣得抄起手裏的瓷碗就準備往荊郁頭上砸卻被荊郁瞬間扼住手腕用力拉近,“是你逼我的!”

兩人怒目而視,一個憤怒難抑,一個心有不甘。

看著這雙充滿憤怒和淺淺恨意的雙眼,荊郁用力的手微微抖動,心口發澀,他拼命想從這雙眼睛中再看到什麽,可最後除了怨念恨意,什麽都沒看到。

荊郁失望至極地甩開她的手,直起身子系好衣扣,維持著最後僅剩的一點驕傲,“我不想傷害你,可你別逼我。”

江笙被帶回蘇黎世便被嚴加看管起來,其他活動依舊如初,只不過走到哪裏都有大批的人跟著。她的護照也被荊郁扣著,想要回國?那是想都不要想。

她沒料到荊郁會來這一招,以為兩人挑明之後以荊郁的脾氣礙於面子不管之後會不會繼續糾纏眼下他是一定會翻臉讓她趕緊滾,沒想到她低估了他的忍耐力。

都已經這樣了,她不知道荊郁還在堅持什麽,就算是勉勉強強舉行了婚禮,難道所有的問題就解決了?只不過是暫時遮醜自欺欺人,表面再光鮮漂亮揭開一看還是醜陋不堪。

眼看著婚禮日期一天天臨近,進出天鵝湖的人越來越多,江笙也著急起來,荊郁不會真的會不管不顧按著她上場吧?他憑什麽以為她會乖乖妥協?

婚紗禮服珠寶婚鞋全部都是荊郁選好的,只需要她試一下合不合身,可她壓根就沒想結這個婚怎麽可能有心情去試這些。

任誰勸說都沒有用,眼看著日期越來越近,王助理和司旗沒有任何辦法,消失了好久的荊郁終於在臨近婚禮一周前露面了。

荊郁回來時江笙正望著頭頂的月桂出神,陽光正好,她就站在那裏,站在他親手栽種的月桂下,周身泛著光暈,溫暖的,觸手可及,這一幕這所有的一切本是他一直神之向往夢寐以求的,她就近在咫尺,如果他想,就能看到。

他緩緩擡起手輕輕描摹,仿佛真的觸到了那束光,指尖觸及到的那抹暖意隨著脈絡漸漸蔓延四肢百骸,直到匯集到胸口一點,整個人好像都暖了起來,這麽多天的克制、孤獨和後怕好像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解脫。

看到她,看到她還在,好像什麽事都有盼頭,生活也有了色彩,有人在等他,是他想了這麽多年愛了這麽多年的人,是關心他也愛他的人,叫他如何放手?他有的就只有她,怎麽能放手呢?

他們不是應該很好麽?經歷了這麽多為什麽還不能好好地在一起?他這麽努力地修覆這段感情,這麽想跟她共度餘生,為什麽還是不行?

江笙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轉頭看去是荊郁,第一眼便是他好像憔悴了許多,盡管容貌英俊如舊,可神情卻不似之前那般從容肆意。

兩人靜靜望著,好一會江笙才開了口,“回來了,吃飯了麽?”

僅僅是一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便說到荊郁的心坎上,他想要的不就是這個麽?為什麽於別人來說觸手可及再平常不過的東西於他來說怎麽就這樣難?

見他不說話,江笙將小筐裏面剛摘下的桂花遞給他看,“沒想到月桂在這裏開得倒好,很香,和二十一中的一個味道,你聞。”說著將小籃子湊到他面前,荊郁目光下移,裝了不少黃白桂花的籃子桂香濃郁。

“好久沒做桂花糕了,一會我做一些,看看是不是一味道。”

荊郁的視線一直黏在江笙身上,她去哪他便跟隨到哪,寸步不離。

好像這樣的一切只存在夢裏,勞累一天,愛的人在等他回家,問他一句累不累,吃了沒有,還會給他做他喜歡的東西,說著再溫馨平常不過的家常話。

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這麽多天的壓抑好像都少了許多,緊繃的神經也得到了疏解。

“是好久沒吃了。”

江笙將摘下的桂花泡在水池裏挑挑揀揀,洗凈鋪勻晾曬,忙忙碌碌,荊郁就靠在一旁認真看著。

“你上去幫我把上次你送的黃金磨具拿下來,這次我要用個貴的!”這句話是笑著說得,荊郁聞言擡頭,看見她嘴角掛著的那抹淺笑,不由得他也添了幾分愉悅。

荊郁推開她臥室的門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桌上打包好的各色紙箱,床上還有散落的珠寶盒衣服包裝袋,心裏剛騰起的那點愉悅瞬間消散了個幹凈。

他陰沈著臉推開連著臥室的衣帽間,足足有一百多平的衣帽間劃成兩個區域,首飾衣服分區而放,荊郁一一掃過,發現櫃子都有被整理過的痕跡,不管是海市的蘇河灣還是頤芳洲或是北美的大平層再加上這裏,基本上都被他送的東西堆得滿滿當當,雖然送給她的各色珠寶太多他心裏沒數,可是她最喜歡哪個他還是略有留意過。

拍來的黃金七彩寶石臂釧以及王冠,還有鑲著嬰兒拳頭大小的鴿子血紅寶石黃金權杖是她最喜歡的。為了配這副行頭她特意定做了一身手工蘇繡旗袍外加一件金色蜀錦鬥篷,他還記得她穿上這副行頭時不停地在他眼前晃,晃得他心癢難耐,當時覺得她就是故意的,還一直不停問他她比那些加冕的世界小姐差在哪?

哪都不差,他笑著說像王妃,只屬於他的貌美妖妃,誰知她皺皺鼻子說這身行頭配上她舉世無雙的身段她應該更像古羅馬古埃及時候的女王。

他問她是女王那他是什麽,她說如果他表現好就封他做王夫。

可是如今本來被放在眼前這座防彈玻璃展示櫃中的那套行頭,現在全部空了。

江笙接過荊郁遞過來的模具小聲抱怨:“這個還是有點沈了,不趁手,上次你說送我寶石的到現在也沒送,空頭支票開得真是漂亮啊。”

“送了之後呢,轉手就賣掉?”

低沈帶著些許諷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笙停下手裏的動作回身看他,確實自己有前科,之前去米國前,將他送的房產珠寶收藏能賣的全部變了現,後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全被他悉數買了回來。

“怎麽又提起這茬?不是說好不提了麽?你之前也說過,不怕我賣,很怕給我的不夠多呢,怎麽?這才多久就變卦了?”說罷,越想越氣,手裏的東西也不想做了,一把扔了。

荊郁拉住要轉身離去的人,明明最應該生氣的是他轉過頭來她卻惡人先告狀發了火。

“還沒做完。”

江笙瞥他一眼,冷笑著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反正我也不愛吃,做出來也都是餵了狗!”

荊郁如果不放手,江笙想甩也甩不開。

“你不是還要走麽?現在對我這樣為哪般?可憐我?還是戲弄我?”荊郁連質問都不敢太大聲,更不敢將自己所有剛才在樓上拼命壓抑的情緒展現出來,就怕一時克制不住對她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可她呢,為什麽一點都不在乎他顧慮他,剛還為了這一瞬間的錯覺而開心,轉頭就被她狠狠打臉,她真是最知道怎麽折磨他!

“走?我走去哪?我的護照身份證明全在你那裏,身邊又全是你的人,你讓我走去哪裏?你明明知道我走不了還來說這話,怎麽?是來成心氣我的?你他媽給我放手!”江笙終於怒了。

荊jsg郁不放手,江笙氣得直接下口,可是荊郁依然紋絲不動更加用力的桎梏著她的手腕。

“不走?那你收拾那些東西是準備去哪?”

江笙楞住,然後恍然大悟,“怎麽?那些不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麽處置還要受你管制?你早說啊,早說只許我看不許我用,我沒有處置權只是拿來哄我的,我看都不會看!”

“什麽意思?”

“拿走,都拿走!你不想給,我還不稀罕要呢,好像我真缺這仨瓜倆棗似的!”江笙開始胡攪蠻纏。

“你到底什麽意思?”江笙要是不說明白,荊郁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我什麽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不是你哪都不許我去,連我妹妹的訂婚宴我都去不了?本來上次還準備回國找師傅給她打一頂純金的鳳冠補上,結果半路被你叫回,現在我也回不去了,補的禮物也沒時間準備了,我從櫃子裏拿點東西怎麽了?你要是說不是真的給我的早說啊,我也不惦記了。”

“你不是又要走?只是送人?”荊郁抓住關鍵信息迫切追問。

“我走啊,你給我護照我現在就走!”

荊郁吊著的心瞬間回落,剛才應該先問問的,“對不起,是我太急了,我沒有騙你,給你的就是你的,你想怎麽處理都行,之前被你處理掉的那些東西你看我說什麽了麽?”

荊郁自知理虧,只能試著好聲好氣哄她。

江笙鬧了一會眼看他執拗地不肯放手,滿眼望著她一句話不說但是明明白白的寫著一定要她說不生氣了才行,她無奈嘆了一口氣,“荊郁,你說咱倆這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你先放手,讓我把剩下的做完。”江笙仿佛認命般妥協。

荊郁看了看臺上的那一攤,一點一點的放開了她的手,現在吃不吃早已經沒了胃口。

下了蒸鍋,江笙看著徐徐升起的白色霧氣,背對著荊郁,淡淡道:“荊郁,如果命運安排你我註定這一輩子要攪合在一起,那你我誰都逃脫不了,如果我認命妥協你能答應我幾件事麽?”

荊郁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麽多天,我想了很多,有時候顧忌太多人活得也好累,以前那麽多年我是,現在過了好多年我還是,這次我想自私一回,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顧慮。”

“真的?”荊郁不敢相信,幾步上前握住她的雙肩讓她看向自己,他要看著她的雙眼,要確認她說得都是真的。

“那你能答應我件事麽?”

“什麽事?”

“以後我們之間不管發生什麽,不管是好了還是絕了,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牽扯無辜,你知道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那個人?”荊郁放開手,臉隨之沈了下來。

“陶晏的事,只能這麽算了,就是不算了我能怎麽辦?把你也送進去?我好像也沒這個能力,而且經過那幾個人的事,我已經不想再籌謀算計什麽了,太累了,我想什麽都不再想過一些輕松的日子。”

“那是……”

“你知道。”江笙從沒有這樣嚴肅鄭重,仿佛警告般說著:“別的我都可以容忍,安慕蔣藍煙那些人我甚至可以點到為止,可如果觸及到我的底線,別說以後,就是你乃至任何人我都不會放過!不死不休!”

荊郁突然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遺憾,高興的是那人不是她最在意的,遺憾的是自己也不是。

“好。”他知道她最在意什麽,他是瘋了傻了才去觸她的逆鱗,除非他再也不想跟她過了,得失權衡他還是心裏有數的。

江笙見他答應便放心下來,語氣也柔和許多,“蒸好了,拿盤子來。”

好久沒有吃她做的桂花糕了,心情好吃起來味道好像也比之前香。

江笙看他吃得香,不免好奇真有那麽好吃?捏起一塊咬了一口,也沒有多美味,荊郁的口味還甚是重,蜂蜜要放得足足,膩得齁人才行,不知道他怎麽吃得下,江笙搖搖頭俯身探過桌子將剩下的半塊塞進了荊郁的嘴裏。

荊郁楞了楞轉而笑了起來,“什麽不想吃的不愛吃的剩下的都往我嘴裏塞。”話是這麽說可是他很受用。

“明天我想自己去看一下婚禮那天要戴的珠寶,你能不能別讓那麽多人跟著?怪煩的。”

荊郁的手頓住,擡頭看向神態舉止自然沒有半分刻意的人。

“也不知道你什麽審美,選的禮服還有婚紗都好難看,就說婚紗的下擺設計,為什麽選擇大擺蓬松的款式,我這麽好的身材不在那天大秀一下,怎麽能讓別人知道你荊大財主取了這麽一位貌美的妻子。”

“妻子?”荊郁無意識地呢喃著。

“不是妻子難不成你娶我當小妾?”

“婚紗你看了?我還以為……”

“當然看了,可惜現在改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好在配飾還能挑一下。”

荊郁悶笑道:“滿屋子的珠寶不夠選?”

“怎麽?你不會不舍得吧?我都沒問你要彩禮,你好意思在這上面苛待我?這還沒結婚呢!”江笙好像真有點生氣了。

荊郁知道她故意曲解他,搖著頭無奈道:“我的都是你的,怎麽會不舍得,你明知道的,可別在這上面挖坑等我跳。”

“至於彩禮……”他早就準備好了,只不過上次回國時被她打亂了。

江笙很是大方地擺擺手,“算了,彩禮要不要都行了,你送我的這麽多東西我幾輩子都用不完。”

荊郁斟酌了一會還是沒有松口,“國外不安全,上次你也看到了。”

還是不肯信她,江笙沒有再逼著他答應,如果一直揪著這個不放會讓他多想。

“你母親……宋董還是不肯相信你麽?”

荊郁吃掉最後一塊桂花糕,漫不經心拿起紙巾擦了擦手,“別人的想法我又怎麽能控制得了。”

事到如今,江笙都不知道付元英的死到底跟他有沒有關系,她知道宋朝雲想見她並不全是想拿她威脅或者報覆荊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她的口供,之前她跟王儉那些人合謀的事整個海市可沒有幾個不知道的,何況是她。所以多半她是想故技重施,這可真是親生母子!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如果這裏沒有你喜歡的,我帶你去巴黎或者回北美看一下,司旗之前還聯系過幾個私人收藏,手裏很多上個世紀皇室侯爵的東西,你要看麽?”提起陪她準備婚禮,荊郁整個人明顯比剛才高興了許多。

“好。”

荊郁見她對婚禮開始上心,這幾天僅剩的那點郁結終於一掃而空,問她還有什麽想法,哪怕就是想要極地的光天上的星他也會辦到。

江笙也開玩笑般說既然這麽說了,那她就要,如果婚禮上沒有,她一定掉頭就走。

聽她這樣說荊郁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大,他居然從她對自己有所要求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哪怕是這種較真的要求,他也甘之若飴,一口答應道:“好。”

夜深了,江笙盯著手中的黃金權杖神思開始游離,荊郁幾乎有什麽好東西都會想著她,這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這麽多年他就像惡龍一般將到處搜刮來的財寶堆滿了每個城市的屋子,只因為她以前說過她就喜歡這些值錢又漂亮的東西,不僅賞心悅目還能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

所以他就化身惡龍,看到什麽好就會想辦法弄回來藏著,可惜她不是公主,註定無福消受這些。

如果……如果當年什麽都沒有發生,如果兩個人像所有普通情侶一樣,度過熱戀期,然後經過矛盾爭吵和好再爭吵再和好無限反覆循環,和所有情侶一樣,不管是因為兩人主觀問題導致無疾而終還是感情變淡後分道揚鑣,可能都沒有如今這樣來得遺憾深刻,也讓他耿耿於懷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也許同樣是二十七八兩人再相遇,或者更久一些,頂多不過是相視一笑,不對,荊郁這種脾氣一定會裝失憶裝從來就沒認識過她,也許不用裝,可能真的就忘了她是哪位。

那時不管各自在世界哪裏角落兩人應該都過著不錯的日子,不管平淡如水還是精彩紛呈,好像都比現在好許多,她不用經歷那些事,荊郁也不用被這段感情困住得不到解脫。

安靜的夜,徒然響起的敲門聲讓江笙的思緒瞬間回籠,也不知道響了多久,回頭一看荊郁已經等在門口,見她望過來還十分有分寸地問她方不方便進來。

她心中嗤笑,怎麽今天倒扭捏起來jsg了,之前可是不管敲門有沒有回應只要是能推得開他都照進不誤。

“進來吧。”

荊郁看著她將之前所有準備打包的東西都拆開分門別類將它們歸放回原處,有些不解,“怎麽放回去了,不是要拿回去送人麽?”

“日子早就過了,而且這些單單拿出一件都沒有一家保險公司敢接的,丟了豈不可惜,以後再補吧。”

話語中的遺憾不難聽出,荊郁上前拉她坐下,“等我們回去再補,補最好的。”

江笙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荊郁看她心情緩和了許多,才將手中的平板遞給她,語氣輕快,“這是婚禮賓客名單,你看一下你這邊有什麽需要補充的。”

江笙接過,上下滑動看了兩遍,司旗辦事真是妥帖,跟汪奪不愧是荊郁的左膀右臂,有一些她都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個圓全。

“秦夢就不需要了,我和她並不熟。”江笙將她劃掉。

又劃到顧南歸陶晏二人的名字,“我還沒告訴他們,等國內再辦一場的時候再請他們吧。”也劃掉了。

“國內?對,我怎麽沒想到。”荊郁好像很高興,“北美還要辦一場,那國內是在海市辦還是南城?還有,你的老家也要辦一次。”

已經好久沒見到他這樣開心,喜形於色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江笙一手拍在他的掌心,將平板放到他手中,“好啊,那我們就來一場兩岸三地說辦就辦的全球巡回婚禮,這一圈下來你說光收份子錢能不能把高通收購了?”

“怎麽你想要高通?”

看他頗有些認真地問著,江笙笑著:“你可打住吧,肖媛可跟我關系不錯,我怎麽也得給她留點家產,不過高通前景確實不錯,肖明珠也算是個人物,眼光毒辣能力出眾很有大局觀。”

“那我呢?”見她誇別人,荊郁有些吃味,突然化身勇於表現討要誇獎的小學生似的,灼灼看向她。

江笙回眸,上下掃了兩眼,滿眼盈著笑意帶著些許調侃道:“荊總那自然是人中龍鳳,世上有幾個人能跟荊總比的。”

“是麽?”今夜的月色格外誘人,襯得眼前難得對他和顏悅色的人比往常更讓他心生搖曳。

嘴角的笑眼角的風情在深夜被無限放大,荊郁喉嚨幹澀,強忍著吞了吞,略帶沙啞地靠近她問道:“那其他幾個是誰?”

看著緩緩俯身靠近意圖明顯的男人,江笙心若擂鼓,下意識往後挪動了幾分,可分寸之地哪夠她躲的。

她起身卻被荊郁拉住,“笙笙,我們就快結婚了……”

“不行……”

“為什麽不行?這麽多年,我等了你這麽多年,”荊郁雙手捧住她躲閃的臉頰與她額頭相抵,聲音沈悶,帶著無限渴望央求著:“笙笙,我每天都在想你,可又不想冒犯你,怕你生氣怕你不高興,可是我們這下馬上就要結婚了,可不可以……”

“沒有幾天了,你別逼我……”江笙試著去掰他的手。

“求你,求你了……笙笙。”

江笙頭一次見這樣的荊郁,明明滿眼充斥著渴求的欲色,嘴上也滿是是卑微央求的語氣,可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荊郁不想再聽她說出什麽拒絕的話,毫不遲疑的吻上那肖想已久的唇,急切索取,不容她一絲一毫反抗。

“你……荊郁……你放開我……”江笙掙紮,可是荊郁的力道怎麽是她能反抗的。“你……再不……住手,我要生氣了……”江笙來回閃避他的緊追圍堵。

“英英,求你,你給我,我就再沒什麽不放心了……我真的每天都提心吊膽怕你離開我,就當可憐可憐我,求求你。”

有什麽東西閃過腦海,江笙扭著頭看向透過厚重窗簾透過的微弱光芒,緩緩松了手。

得到這等同於默許的回應,荊郁整個人血液沸騰,這一生好像都沒有過得無法言說的激動喜悅。

“笙笙,我愛你,我發誓我會用我的全部去愛你……”

這一夜過後有人以為得到了所有,以為老天終於仁慈一回,讓他以為這一生也許都再無所求,可是命運從一開始都是定好的,怎麽會因為一個人的卑微祈求就會對你心慈手軟呢。

九月末,海內外的富豪圈關於HAK首席總裁在蘇黎世舉行的世紀婚禮上新娘落跑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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